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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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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月光也被逼得来了脾气:“吵什么,这么缺人手不会请么?把我卖了,赚个苦力非常开心是吗!”

这一声几乎是撕心裂肺吼出来的,说完之后,眼泪从眼眶里飙出来。

他本来就烦,刚才陈南枝的泪让他万分愧疚,这破事是怎么发生的。

还不是他爹娘随便应允,八字还没一撇就让人家来田里干活。

张玲从来是不服输的颈,囔了声:“谁要卖你?”

天气很热,苏月光心脏被寒芒扎穿,豆大的眼泪止不住,点点滴滴砸在田地上。

不用看他爹娘,就是两根提线木偶,不知道别人生气,不知道安抚别人,错了也不会认。

有几句话都会顶回去。

苏月光想起苏北光,他也该学学苏北光发发疯。

稻谷场上气氛僵到几点,有点声音苏月光都觉得嘈杂,不想听。

幸好没多久,那不知道去哪里的弟弟妹妹回来了。

说说笑笑,提着粥桶回来,大老远就喊:“哥你回来了!”

粥桶打开里面是粉角的清香。

“粉角买回来了,哎怎么不见南枝哥?”

张玲没好气的说:“问你大哥。”

他们收了工在那吃粉角,大妹喊了几声都没见自己哥哥过来:“怎么了?”

张玲没好气道:“谁知道他在发什么癫?”

大妹夹了几个粉角,又倒上酱汁捧过去。

张玲说:“他自己没生手啊,要人服侍。”

大妹没听,过去喊哥哥。

只听到哥哥声音沙哑:“你们吃吧。”

凑近了一看,泪流了满脸。

粉角很香,但苏月光是打死也不吃。

大妹蹲在哥哥旁边,悻悻地吃了两个,又留了两个。

这两个粉角吃进苏月光嘴里时,都有一些馊了。

天大黑,满天星辰,坐在稻草堆上,有些热,也有微风。

大妹心思细腻些,问苏月光怎么了?

苏月光没说话,只是摇头。

家里没有道歉一说,爹娘与孩子的矛盾在忙碌时光中消淡,或许有一天会爆发。

无数细小的矛盾织成一个网,自小到大圈其中的人,早已被压得透不过气。

逃出牢笼的鸟,定会想方设法远离牢笼,就算是死在外面。

苏月光越发坚定了远嫁的心。

忙碌起来,晌午大日头都不归家。

头顶着太阳晒得恍惚,在脱了谷子的稻堆上披了件破衣裳,头顶撑着破竹席,偷一段阴凉,稍稍歇息片刻。

苏月光打了个盹,也不知睡了多久,口水流了出来,醒来时,恍恍惚惚,不知今夕何年。

朦朦胧胧想起,好久没见沈东遇了。

响午都不回家,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着他?

最坏的打算是,把江这边的禾都割完,割其他地方的禾,离田没有那么远,晌午可以在家里歇歇。

连续割了五日,地里头的太阳,大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
把谷搬出去才是最累人的,又一趟又一趟,从小田埂到大田埂之后才有大路走。

有牛车的人家可以在大路装牛车走,没有牛车的人家,就如此一路担回去。

前两日苏二饼借了个独轮车,这会主人家开始割禾,独轮车也要回去了。

搬谷成了大问题,一日长长,几亩地几乎就剩苏月光跟几个弟弟妹妹割。

但弟弟妹妹还要回家,喂鸡喂猪,淋菜摘猪草,洗衣服做饭,农忙时要将家务都包圆了。

大晌午弟弟妹妹都回了家,就剩苏月光自己一个待在偌大的田里头,晒得蔫蔫的。

其他田的人都回去了,苏月光心里异常难受,为什么自己不能担一担回去呢?

如此想着,他给自己装了半麻袋谷。

直接提都提不起来,又倒了一小半。

没有扁担,就这么扛着回去。

顶着暑热,路上无人。走十几步又放下来停一停,他是铁了心要回去。

但刚收的谷实在是重,平日光是走路就远,还要绕路过桥,更难走了,他索性涉水过江。

谁知到江边一看,傻了眼,江水比之前涨满了。

拼命将谷扛到这里,累死了,苏月光后悔也来不及,蔫蔫地累倒在地,要怎么把谷搬回去。

浑身冷汗,竹林一吹,还有点发冷,若是有铜镜在,他会看到自己脸色都泛白。

江边竹林森森,了无人烟,只有鸟儿突兀地咕咕,莫名有些瘆人。

无边绝望时,下一瞬,绝处逢生,苏月光无意抬眸,竹林深处转出一个熟悉却又不可能出现在此的人。

但他偏偏出现在这里!

苏月光瞪大了眼睛,惊得站起来。

那人看到他,先是一怔,随即嘴角弯起来,涉水而来。

苏月光呆呆地看着他,不敢眨眼,生怕一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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